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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戲語人生】給十九歲的我用10年巨細而微地拍出來

看罷這部紀錄片，對導演張婉婷禁不住投以無限敬佩，這幾乎是個難以成功的項目

作者：Lam （筆者是一個自小喜歡看戲的人，幾乎甚麼類型的電影，不論是港產片或者荷里活電影都不會放過。想了解多些他的影評，歡迎來看一看Lam Movie Blog：https://bit.ly/3hs2QzN ）

看罷這部紀錄片，對導演張婉婷禁不住投以無限敬佩，這幾乎是個難以成功的項目，她卻堅持了10年，順利的將英華女校𥚃六個小女孩的成長經過，巨細而微地拍了出來。

當中涉及難處甚多，只因香港是個節奏緊張的商業城市，父母們只注意子女的學業成就，避免幹任何阻礙其上堂學習的「無謂事」，若要他們肯撥出時間讓女兒參與拍攝，無疑屬於千難萬難之事。（當然或許他們見到導演是「秋天的童話」的導演張婉婷罷！）

同時這些來自名校的女學生，想法與別不同，心性自我且自尊，要她們乖乖的站在攝影機前「隨傳隨到」達十年之久，無疑有如「愚公移山」一般吃力不討好。

再加上近十年以來，社會上發生了很多的大事，嚴重衝擊了拍攝進度，也讓這個計劃，幾乎一度擱置，全賴導演及校方的堅持方能成就此事。

老實的說，筆者看着這部長達136分鐘的紀錄片，感覺是震撼的，六個小女孩在這10年間，幾乎每一兩年便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，她們受到校舍搬遷、學業高低、家庭環境、社會變化等衝擊，將其打得不知所措，幾近支離破碎，相信戲院𥚃的觀眾均為她們的將來而着緊，筆者更覺得，她們的生活跌蕩，比起近年新導演拍攝的「話題電影」更為驚心動魄，真實人生的無常，往往比編劇創作出來的故事變幻莫測。

本片亦讓筆者聯想到，藉「Before Sunrise」成名的荷里活導演Richard Linklater，在2014年公映的作品「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」（Boyhood)，他在該片之中，以同一班演員前後花了長達12年的拍攝時間，去講述一個男孩子成長的故事，當然劇本是編劇創作出來的故事，必須有戲劇上的起承轉合，跟紀錄片中的真實世界，結構自然截然不同！

同時在筆者的親友中，便有着一個跟片中主角們年紀相仿的小女孩，看着她近十年以來的成長，就發覺跟本片六位女主角的成長過程，幾乎如出一轍。

當她在10歲以下的時候，極之乖巧聽話，懂得討好長輩，自少喜愛跳舞，時常表示日後希望成為舞蹈家，但隨着年歲增長，再進入了名牌中學，人卻變得日漸沉默及反叛，對於兒時的夢想均致若惘然，彷彿已然煙消雲散，行為更變得反覆難測，禁不住讓人對青少年的成長感到難以理解。

但本片那位副校長之一番言論，卻讓筆者產生醍醐灌頂、恍然大悟的感覺，她指出很多女孩子在剛升上中一的時候，由於需面對新環境，大多表現得順從聽話，但到了中二、三之後，她們自覺能力大增，足以掌控自己之命運，便不喜歡被成人拘束，遂反叛起來，更拒絕跟家人溝通，甚至跟疼愛自己的父母反目，她更以「恩將仇報」來形容這種狀態。

回說本片的六位「女主角」，她們家庭環境、性格、興趣、志向各異，在其成長軌跡𥚃，際遇也參差各異，有的堅持理想，有的知難而退，有的變得意志消頹，不一而足。

當中最四平八穩的，卻數那個由內地移居的女孩子，其家境清貧，父母不識字，一直在學業上沒有給予她任何壓力，但她卻一心一意要在長大後加入紀律部隊，於是在整個10年𥚃，堅定不移，絲毫沒有受周圍環境的影響，循序漸進地向理想邁進，甚至成了學校中風紀部隊的副隊長，或許她是六人中最讓父母放心的一個。

但隨着香港環境的變遷，到其升讀大學之時，卻被周圍的同輩排擠，於重大壓力之下，只好表示放棄理想，其故事也或多或少地說明了，生命的確是個隨機變動的旅程，意志多堅強也難免出現動搖的一刻……

便是另一個自少喜歡踏單車的女孩，在比賽中獲獎無數，甚至真的成了全職單車選手，應該是眾人裡最有把握達成夢想的一個，但當飽嘗痛苦艱辛的訓練之後，她在最後仍露出落幕黯然的神情。

另外，筆者覺得戲中有三個非主角角色之故事，竟較主角們更為吸引。

第一位就是該校的校長，在她身上，我們可以看到一個全心奉獻於教育工作的教徒之內心世界，她是這個拍攝計劃的發起人，雖然身染頑疾，重建校舍計劃又出現財政困難，她卻毫不氣餒，咬緊牙關，繼續硬挺下去，甚至鼓勵一度氣餒的導演張遠婷不要放棄，這種為教育奉獻的精神，的確讓人欽佩。

第二位則是學校的副校長，也是個充滿愛心的老師，雖然時常要面對冥頑不靈的學生，她卻說：「我知道說什麼你們也不會理我，但不打緊，我要以愛心浸死你們，直至你們屈服為止！」，真誠澎湃得無限可愛。

最後一個，就是學校的風紀隊隊長，這是個品學兼優的小女孩，外型端莊標緻，英明果斷，統領有方，更對好朋友講義氣，甚至時常行使職權去袒護好友，而在芸芸小女孩𥚃，亦只有她方能順利達成人生目標，她雖非主角，卻時常在字裏行間見到其蹤影，出場雖不多，仍難掩其光芒，這或許亦是導演的功力，能將這個角色在不動聲色之間，閃亮於觀眾的眼前。

（文字經由編輯部整理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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